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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他全然无从去参与的大半年里,崇宴就这样长到了十三岁,身形愈加修长挺拔,两人站在一处时,竟比他高出了半个脑袋,已经是高大而又可靠的模样了。
而随着体型上渐渐拉开的差距,别的方面,崇宴似乎也在以惊人的速度,变得成熟。
崇宴现在已经开始上朝参政,每日要与阁臣议事,同那帮阴狡的老头子在一起,竟也不显出生涩弱势。而下朝之后的崇宴,读书习武,招揽门客,聚人议事,片刻也不放松,仿佛有什幺追赶着他,催他尽快成熟,能够独当一面。
但他隐隐察觉到,除了这些,崇宴和半年以前,是十分地不同了。
从前他虽然也暴躁易怒,阴晴不定,却远不是如今可比。其愈演愈烈的暴虐,直令人背上发冷。
只是他从前就未曾害怕过崇宴的残暴,如今自然也不觉得畏惧。
让他感到失落的,只来自于崇宴本身。
大约是终于意识到两人的身份地位,自他回来,崇宴一直对他以本宫自称,他喊他殿下而非阿宴,对方也毫无反应。甚至于,崇宴再也不像从前,时刻把他带在身边,连夜里,也不要他陪着,将他赶回西暖阁去睡了。
他心中明白,如今自己早已比不得从前了,崇宴长大了,跟前的人都是宗室王族,大臣之子,哪里还看得见身后唯唯诺诺的奴才呢。
更何况,他还是个身体怪异,身体残缺的阉人。
他原本是并不关注自己的身体的,再怪异再难看再残缺,可哪个太监不是阉人呢,而他那多出来的部分,也不能有任何用处,也就全不在意。
但是如今不同了,为着喜欢上的那个人,他对自己的一切,都感到自卑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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