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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底下的铜钱,穿钱的绳子都朽烂了,可想而知堆积了多久。按照老侍女的说法,不下一百万贯。
朝廷再拼命铸造钱币,恐怕也赶不上你们这些地主老财挖坑埋钱的速度。
第二架就是绢,绢在宋代,包括之前的唐代,都是很平常的一般等价物。和大伙儿心里概念中完全不同的一点是,普通的白绢并不如何值钱,视其重量(意味着密度)来进行估值。贵的时候一匹绢能值一千多钱,最便宜的时候五六百钱也可。
值钱的是那种彩绢,以及施加了各种刺绣或者层染的绢,那就不是客观常用的一般等价物了。常用的等价物,主要指的是白绢。
家中白绢有五万多匹,彩绢不多,另外储存在张母的房中。只说白绢的话,大概收买阿术是完全够了,捎带个阿里海牙也不难,甚至能够再捎带上张弘范。
第三架就是金银和青瓷器具,除开张巡等人日常用的金银器皿外,其他金银器,以及白金、紫金、花金和倭银器具,都在其中。
只是那些青瓷器具也在这里边,张巡有些不懂。老侍女大约瞧出张巡的疑惑,直言这全套的青瓷杯盏,比全套金银的还贵,二郎是真不晓事啊。
哇哦,厉害厉害,不知道阿术识货不识货,送他一套青瓷的杯盏,他会不会高兴。
第四架和第五架就简单了,金铤和银铤,不甚多,金铤只有几千两,银铤大概三万多,都铸成长棍状或者铤状,一一密封存箱子。
巡视完一圈,天都黑了。掌灯用饭,张巡就问张母,如果把左右两库都算上,这偌大的内库家私有多少钱啊?
端着银盏喝清凉饮的张母没有答话,等老侍女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之后,才慢悠悠的回答张巡。
一千万。
嚯!老子家里真有钱,不算土地房产,就算家具古董和现金,居然有一千万。要是托生在乾道、淳熙年间该多好,爽吃爽喝做衙内,快快活活五十年,蹬腿死了了账。
“若真用兵,区区千万,不过二三万兵一二年开销而已。”张母还是端着银盏,说得很平易。
一个兵连吃带穿,饷俸犒赏,一年最少五十贯,两万兵一年就是一百万贯。其他衣甲器械,骡马草料,奖功酬劳,甚至是草鞋绑腿,都得花钱。一年非得二三百万贯不可。
这还是正常情况,要是连番恶战,补员抚恤,增设器械,五百万一年算少的。
对于个人而言,一千万贯是天文数字。对于军队而言,一千万贯也就是洒洒水。当然这是预估,因为极少有朝廷和将官,能够真正做到把军用开销全部供应上的。要不为啥带宋的士兵射上三箭,就得问将官要钱,他平时不给钱啊。
更典型的,明军不满饷,满饷不可敌。若问满饷处,关外黄台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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