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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（第2页）

李偃双目通红，胸膛剧烈起伏着，扯得伤口血流涌动，他紧抿薄唇，几乎要把牙咬碎，“你……”

她全然不顾他的暴怒，指了指他洇红的腹部，“你又流血了。”

李偃竭力平复心神，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，根本杀不了她，若是再被她气死……岂不是白活了。

“帮我……换药！”他闭上眼睛，支使她。

赵锦宁低头，掀起自己下裙，顺着破口，又撕下来一截布料，她解开绑在腹部的布条，洒上药粉，重新包扎好。

“擦擦吧。”

李偃睁眼，面前是她递过来的一方花青色的手帕。

他不说话，目指气使地盯着她。

赵锦宁深知野犬难驯，不给点好处怎么行？她捏着帕子动作轻柔，给他擦额前冷汗。

他的戒心比她还重，等汗擦净，又一把箍住她的手腕子，恶狠狠告诫：“你离我远一点……”

“哦，”赵锦宁不以为意，往旁边挪了挪，拉过被子，盖住两人身体，靠着后墙阖上眼睛，“我困了，睡罢。”

月沉星淡，天边露出鱼肚白，淡青光线顺着纱屉子透进屋内，模模糊糊能看清靠墙坐着两个相依相偎的人。

李偃先醒，身体像是被巨石碾压过一般，又麻又疼，他饧着眼低头瞧见自己怀里靠着个姑娘，睡得正香。

这会儿他处在清醒与混沌当中，思绪全凭多年来的习惯操控，大掌揽住她的腰身，将她抱的更紧，微拢眼皮正要入梦，却猛然警醒过来。

眼神瞬间变成剑芒，一错不错地落在她毫无防备的脸上。

李偃抬起手，扼住纤细温热的颈，都不用太使劲，他就能掐断她的脖子，让她悄无声息地死在冷宫。

可……真到这一步，他的手却止不住发颤，心还是绞在一起，压根不足以平息他的痛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