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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姑娘,今个灵堂前,你委实不必那般。怎么说也是裴家的一番心意,那佛经上头一半是裴老夫人抄写的,实在是……纵是裴大人不计较,这厢怕老夫人要心寒了。”
“裴家当然是好意,我又岂会不知。裴大人今日来吊唁阿娘,也无非是为着当初我应了冲喜的一点恩惠,想来多半是裴老夫人的意思。”
“既知是老夫人的意思,您还……”
“咳咳……阿娘同裴夫人交好,也得老夫人喜欢,如今去了,裴家夫人定会让裴大人对我多加照拂。可是从来大人对我都是淡淡,嬷嬷又不是不知,他可曾正眼看过我。与其为着昔日那么点莫须有的恩惠,为着我如今失母的哀痛,让他硬着头皮怜我,惜我,不若我做回恶,让他也有把柄回了他祖母,如此他也得个自在……咳咳咳……”
“姑娘再用些水!”
“无妨……”
草庐外,常姑姑、裴湛、琳琅,统共三人,将里头的对话听了个周全。
原是常姑姑出来回话,掀了帘子就两步路,便迎上了裴湛。
二月柳絮起,哮症可大可小。裴湛自不会因一句婉拒便当真掉头离去,便道且待姑娘穿戴齐整,再去瞧一瞧。
不想,竟听了这样一番壁角,让他本想还恩两清的心,陡然生出几分惭愧。
“姑娘收拾妥当了,老奴去打些水来,让姑娘净净面。”宋嬷嬷起身出来。
“我在外头呢,我来吧!”常姑姑闻声,又朝裴湛福了福,“既然姑娘无碍,大人请回吧。”
山风飒飒,烟尘皑皑。
医者父母心。
裴湛道,“七姑娘身子要紧,裴某看一眼。”
人进了草庐,再拒便没有意思了。
萧无忧扶着琳琅手腕,不咸不淡地道了声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