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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午的烈日逼人,闪得女人眯了眼,她一声冷哼,眼睛看着男孩跑远的路线,声音是往四周扩的,她尖利说道:“都大点声,一群捂着家丑装清高的丑东西!”
惊人的讥刺一落地,在场所有人被刺得当场怔住,四下无声,等到女人大力甩上储藏间的铁门,砰的巨响,众人回神,震惊地面面相觑这女人,还挺不好惹!
傅风岩一路脚后跟点了火似的从城中村跑出来,冲出五百里地才放缓冒青烟的脚跟,在大马路上瞎走,看到草坪护栏就踹,一直踹到路口交警岗亭。一名交警刚好走出来倒水,差点浇他身上,猛见这小子毁坏公物,出声喝止:“喂!坏了要赔钱的!你没能力出钱就别给你家大人添麻烦!以后成了男人会遭人嫌弃懂吗!”
傅风岩看了他一眼,在他面前又踹了一脚护栏。
“欸!你……男人经验之谈你他妈听不懂,让你赔钱你懂没?过来!”
交警过来抓人,傅风岩扭头又点火似的跑。
“还知道跑,没出息。”交警翻了个大白眼,看眼草丛护栏转身回了岗亭。
傅风岩,牧城十三中初中部的一个初二学生,他妈傅红音,他爸某某某,当年他妈大着肚子来到牧城,随便找了个“工作”就在储藏间落户,外卖快递成天错过这一分地,跑上面一楼去,再哼哧哼哧跑下来。
傅红音混,他更混,妈在外“流汗”,他在学校里流汗,结识一帮不读书爱打架的混小子,天天在校园里找人麻烦,初中的男生都一般大,打架都靠蛮力没有技巧,打人的和被打的一样,成天留着臭汗回家,区别就是被打的伤口多。
校领导呢,都是没良心的,没闹出刑事案件就集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也是,偏远小县城,天高皇帝远,你能叫来什么天兵天将给你做主?家长们大多淳朴农民,有的在外打工有的在家务农,学校里多的是留守儿童,这群混小子挑的几乎都是家里没人做主的学生,被打的都不敢吱声,心理阴影却是永恒的。
傅风岩一路跟疯牛似的跑到学校,周六的学校没人,家也不想回,他掏出之前抢来的钱买的小灵通想打“兄弟们”电话,刚掏出来,一阵凉风袭来直冲脑门,喷得他打了个寒噤。十一月的傍晚,只穿了个衬衫就跑出来了,霎那间寒冷钻进血管里乱窜,一下清醒了不少。
他知道自己一向混帐不是什么良善,所以当初这么一帮混球在欺负人时,他看到并加入了他们。在家里是个失败者的傅风岩,在欺负霸凌的过程中,找到了一丝在场所有人都是失败者的诡异快感。
他忽然捏紧了小灵通,甚至捏出了吱呀声。
是,他是狗见狗嫌的混蛋,但他自个也知道,他有一点自命不凡。他聪明,别人吭哧吭哧学了大半天的知识,他看一遍就理解,所以成绩倒也是中游水平,能腾出时间欺负人。
傅风岩打心眼里瞧不起那帮欺负人的蠢货,但双脚已经没入泥潭,再瞧不起人,也是和蠢货一起犯浑的完蛋货。
他突然觉得没意思透了,收起小灵通,准备找个没人的位置翻进学校。
“保安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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