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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公司被我们宣布破产,我也第一次,彻彻底底地,向家里低头了。
也是那段最消沉的日子,我抱着啤酒瓶醉倒在公司破产还没收回去的那间办公室里,突兀想起那一沓色彩绚丽的明信片,和当年我暗下决心的无疾而终的梦。
就这样,全是下意识行为地打了他的电话,等我反应过来也没舍得挂,紧张地等着那几秒,没想到等来冰冷的女声说这已经是个空号。
那时我才发现,原来,我离从前那些可以不计成本地去想当然的日子,已经太远太远,离宁思弈,也已经太远太远。
后来再见面竟是一个很普通的契机。我那时已经在家里公司工作了几年了,到邻市出差,会议室里合作伙伴的老总突发过敏,我亲自送他去医院急诊,没想到接诊医生就是宁思弈。
他也不如我想象里的那样光鲜,站在忙乱的人群里,戴着口罩,仍从眼睛透露出疲惫的神色,眼底的黑圆圈也不比我轻减。我先看到他,喊一句,宁思弈?
他愣一下神,才抬头看到我,眼睛弯了一下,我猜他应该是笑了。口罩里传来他闷闷的声音,对我来说陌生又熟悉,慕柯。
从他口中念出我名字,让我恍惚一下又回到那时的心绪,杂乱,懵懂,却充满力量。
不过那么一瞬恍惚,我就回到了现在。
我和他简单打了招呼,只言片语中能感受到他很开心,我也是。只是当下的场合不适合叙旧,就这样顺势别过了。
有个声音告诉我,不要结束,追上去吧。我在心里对它说,放心吧,不会结束的。我对他目前的了解只有那家医院,于是,公事处理完后,我特意去医院里找他,他不值班,我就推了回程的安排第二天等他。
他看到挂号的病人是我,比那天偶遇我时还要意外,又看我一副轻松自在的表情,有点犹豫,还是问我,……你哪里不舒服吗?我在心里偷笑,面上强压着,做出怏怏的神色。
我说,突然间肚子很疼,不知道怎么回事。
他又问,肚子?具体是哪里?上腹还是下腹?
我说,我也不知道,我感受一下……好像,都疼?
他脸上变得一言难尽,动手要帮我检查。他提醒,掀一下衣服把肚子露出来。我照做。
他用手按压在我肚子上一个部位,这里疼吗?我说,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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