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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久以后,陈蕴清听见一把沉痛沙哑的嗓音。
“就算是我错了……可能是我错了……可为什么会这样……”
拐杖支在地上,陈建辉无比疲惫地闭上眼睛。
“阿蕴,我很小的时候,你阿公就走了,你奶奶从来没有管过我,我的学费是自己凑的,每个礼拜的伙食是自己从地里挖的,我十三岁出去做工,每天只睡几个钟,但我也顺顺利利地长大了,我就是这样过来的,我就是这样过来的……为什么我错了……”
事已至此,其实他早就失去谈判的资格。他管不住不示弱的陈蕴清,更管不住连死都不怕的陈迦南。
“阿南叫我体谅……其实体不体谅又有什么用呢。你们都这么大了……阿蕴,我四十多了,人生没有几个四十多年,我早就失去爸妈,失去妻子,不想年近半百再搞丢了儿女。你们想要我给体谅,可其实不体谅又能怎样,你们在乎吗?”
“你埋怨我在管你,其实我在你们面前才是弱势。我能拿你们怎么办?你们有底气同我闹,同我斗,还不是因为我不想失去你们……”
陈建辉抬头望窗外,雾雨濛濛,他不知望见了谁,嘴角缓缓上扬:“阿芬,我已经不中用啦。”
陈迦南遭受一顿毒打,又在祠堂跪足三天三夜,旧疾复发,在医院治疗。
陈蕴清本想打个电话过去,余光瞥见陈建辉从楼梯上走下来,便打消了念头。
对于爸爸的让步,说不愧疚是假,毕竟有一句话他说的是对的。她之所以敢闹,无非是凭借他对他们的爱。她利用这份感情伤害他,多么卑劣。
“阿蕴,走吧。”
他要带她去医院。
二人一前一后出门,连下半个月的雨终于中场休息,但天依旧是灰蒙蒙的。
上车后,陈建辉望着窗外对她说:“我原本已经准备派人去办退学手续,下个月就送你去美国。但现在看你自己选择,是想留下还是出去。”
汽车开动,缓缓驶出大门。
陈蕴清发现前排的司机换人,奇怪道:“财叔呢?”
“他前两天跟我请假,说要去医院,不知道这回又得什么病,老了,”陈建辉不知在感叹谁,“只比我大两年而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