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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7章 时渊裂隙（第1页）

林羽的指尖触碰到青铜阵盘的刹那，一股冰寒沿着指骨直窜天灵盖。他的瞳孔骤然收缩——阵盘表面浮动的蝌蚪文竟如活物般蠕动起来，在青灰色金属上拖曳出细密的荧光轨迹。洞穴深处的钟乳石群开始共振，碎屑如雨坠落，砸在石笋上发出清脆的裂响。

"；这是...阴阳二气的对冲。"；他喃喃自语，掌心渗出冷汗。自穿越以来对《周易参同契》的参悟在此刻具象成具象的感知：左手指尖的阵盘如同吞噬万物的黑洞，右手握着的文鳐鱼鳞片却在灼烧般发烫。两股力量沿着臂骨撕扯筋肉，他不得不单膝跪地，肩胛骨撞上背后湿滑的岩壁。

朱厌的白色毛发突然炸开成刺球，这只向来温顺的异兽发出凄厉尖啸。林羽顺着它血红的视线望去，只见石壁上的古老图腾正渗出暗红液体，蜿蜒的纹路竟与三日前在雷泽见到的血祭阵图如出一辙。腥甜的铁锈味混着地底硫磺气息涌入鼻腔，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，想起《遁甲神数局谱》中那句"；地脉倒悬，则幽冥开"；。

岩层深处传来鳞甲剐蹭的轰鸣，整个洞穴开始倾斜。林羽抓着凸起的钟乳石稳住身形，看见深渊底部亮起两轮血月——那是直径超过三丈的竖瞳！暗金色虹膜上密布龟裂纹路，每道裂痕里都流淌着熔岩般的赤红。当瞳孔完全睁开时，洞穴顶端的萤石群同时爆亮，将嶙峋岩壁照得纤毫毕现。

"；烛照九阴，瞑晦风雨。"；他念出《山海经》的记载，喉咙却干涩得发疼。传说中掌管昼夜的烛龙，此刻正盘踞在万丈地渊之下。那些他以为是石柱的凸起物，实则是龙躯上逆生的鳞刺，每片鳞甲都篆刻着星图般的银色符文。

巨龙的吐息裹挟着硫磺与冰雪混杂的气息，林羽的睫毛瞬间凝出白霜，后背衣料却被热浪灼得焦脆。这种矛盾的感官冲击让他想起《奇门遁甲现代学》里提到的"；量子纠缠态"；，阴阳两极在此处竟达成了诡异的平衡。当烛龙缓缓昂首时，他看见龙角间悬浮着颗拳头大小的明珠，内里封存着不断坍缩又重组的星云。

"；凡夫竟敢扰动时渊。"；烛龙的声音直接在颅骨内震荡，每个字都像重锤敲打神经。林羽的耳孔渗出鲜血，却死死攥住阵盘喝道："；我需要回到乙未年惊蛰！」话音未落，明珠内的星云突然坍缩成黑洞，四周岩壁浮现出无数记忆碎片——他看见自己站在图书馆窗前研究阵图，看见夔牛踏碎溪石的瞬间，甚至看见五十年后垂垂老矣的自己正在刻画墓志铭。

文鳐鱼鳞片突然挣脱手掌，在空中划出玄奥轨迹。鳞片折射的光斑与阵盘蝌蚪文交织，竟在虚空中拼出《焦氏易林》的卦象。林羽的瞳孔映出飞速流转的乾、坤、震、巽，突然福至心灵地咬破舌尖，将血雾喷向卦象中心："；上九，亢龙有悔！」

烛龙的竖瞳骤然收缩。明珠里的黑洞开始逆向旋转，无数时空碎片如棱镜折射的光斑在林羽周身流转。他感觉到骨骼在量子层面崩解重组，耳边响起五十年来所有邂逅者的声音：旋龟低沉的告诫、鳐鱼空灵的吟唱、甚至包括三分钟前朱厌的预警嘶鸣。当这些声波在特定频率共振时，阵盘中央突然浮现出微型的浑天仪虚影。

"；以半甲子寿数为引，可开时渊一隙。」烛龙的声音带着残忍的愉悦，明珠突然射出光束笼罩林羽。他看见自己的左手迅速干枯老化，皮肤浮现出蛛网状的褐斑，而右手却保持着二十岁的年轻状态。这种诡异的割裂感让他想起《梅花心易破卦要诀》中的警示：强改天命者，必承阴阳割裂之苦。

朱厌突然跃向光束，白色毛发在能量流中燃烧成灰烬。当它残缺的身躯撞上浑天仪虚影时，林羽怀中的《阳宅十书》突然自动翻页，泛黄纸页上浮现出他从未见过的风水局——正是此刻洞穴的立体投影！他颤抖着手指按向"；坎位水眼"；，虚空中立刻浮现出条由月光凝成的通道。

"；原来如此...烛龙司掌的不仅是昼夜，更是熵增定律的具象！」他嘶吼着将阵盘砸向水眼方位，明珠内的星云轰然炸开。在时空乱流吞噬意识的最后一瞬，他看见烛龙逆鳞处闪过现代手表的反光——那赫然是自己穿越时佩戴的腕表！

当林羽再次睁开眼时，正跪在布满青苔的青铜阵图上。溪水依旧在脚边潺潺流动，文鳐鱼跃出水面的银光与五十年前毫无二致。但当他抬起左手，看见无名指上缠绕着缕白色毛发时，滚烫的泪水突然砸碎在阵盘中央——那里嵌着片焦黑的朱厌指甲，正随着卦象流转明灭不息。

远处传来夔牛熟悉的低吼，混着新生朱厌的清亮啼鸣。林羽摩挲着阵盘上新增的裂痕，想起烛龙逆鳞处的腕表反光，忽然笑出了声。笑声惊起满山文鳐，它们银蓝色的翅膀割开晨雾，在阴阳交界的混沌中铺就星河。